【原向型】Who Am I
*无cp
*太宰治单人
*意识流
文/淼
我从水面层层跌落。
我仿佛在寻找些什么,仿佛又没有。
我沉入水中,海水温柔地将我包围,又残忍地夺走了我的呼吸。我没觉得痛苦。
我只是害怕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我想逃。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。然后躺下来逃离这个世界。
啊啊——我逃不开啊。人群蜂拥而至,他们朝我伸出了双手——苍白的,粘腻的——推推搡搡——把我推到人群中央。
然后他们停下。然后他们笑了。他们朝我咧开嘴笑了。黑漆漆的口像是一个个黑洞,吞噬我仅剩的、生存下去的勇气。
啊啊——我不是已经低头迎合你们的意思了吗?我做出那么爱你们的姿态,为什么你们还是不给我生存的资格?
「怎么样都好,只要逗人笑就好了。」
你们笑了吧。是我逗你们笑了吧。你们该爱我了吧。这个世界该爱我了吧。
毕竟我这么爱这个世界啊——
可是他抛弃了我。
世界抛弃了你啊——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,随后所有人都在对我说——世界抛弃了你啊。千百张嘴以同一个频率,不停地重复着——
啊——我不想听了。耳边骤然失去了声响,像听不见了。随后,我也看不见了。
我坠入了黑暗。
黑暗的世界里我辨别不出一切。但我觉得格外安心。没有卷入的纠纷,没有人心的蛊惑,只有自己坠入黑暗的心跳声——扑通、扑通——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呆在这吧。
我从这一刻起,便丧失了为人的资格。
我不再是人了。既然这个世界抛弃了我,那我也抛弃他吧。
我不再是人了——那么我是谁?
啊,我想起来了。我在找的,不过是「我是谁」这个问题的答案罢了。
那么我到底是上司几太、还是太宰治,亦或,我仍是津岛修治?
我在空无一人的旷野里大声吼叫,直到声音嘶哑。远远传来的,只有我的回声。我彷徨在黑暗——不,那也许是我臆想出来的空间——不管是哪里,都没有人回应我啊。
啊——我看见了——那黑暗中的亮光——那款款向我走来的是谁?是我的救世主吗——还是带我前去黄泉之国的使者?无所谓了,反正我消失的话,也没有人会注意吧。我只是个世人眼中的疯子。
疯子、疯子。
我牵起眼前人的手——不管是男是女——去亲吻那人的手背。
呐,你愿意和我殉情吗?
我不知道这是哪冒出来的想法。恍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。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,海水翻起白色的泡沫,绝望的海浪声刺激着耳膜。
啊啊——这莫不是我的呼喊?那么跳下去就能获得答案了吧,就能获得解脱了吧。我如此想到,慢慢往前移了一步。上涌的水花溅湿了我的裤腿。
就此结束吧,我的生命。
我说过了,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啊。
我若是不被这个世界接受,那么我就不该生下来就是人的。
我向天空张开双臂,像是要拥抱世界——然后我就消失了。
水面溅开白色的花朵,仿佛是绝望深渊生出的扭曲的希望之花。
我是谁——
冰冷的海水灌进我的眼、耳、鼻,可我还在不停呼喊。
我是谁——
无人回应。
我从水底层层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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